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奇景突现,紫灵身死,所有人不明所以,除了惊惧、错愕,就只剩下沉默。
白衣人抚着掌心,一脸平静:“下一步,你知道该怎么做吗?”
黑衣首领鼻青脸肿地爬跪在地,身如筛糠,牙齿打着颤地点头。
“找!!继续找!剩下的医灵丹定要给我找回来!”白衣人一改平静之姿,愤恨地嘶吼,声音尖利,然后身形一闪失了踪迹。
这一声嘶吼打破了沉寂,地上的人踉跄起身,怒气冲冲地提了把弯刀直冲莫虎而去,边走边怒喝:“只要是喘气的,一个不留!”
莫虎陡然回神,拼死挣扎,只可惜一人怎能敌得十多人,很快他就被按倒在地。
莫骧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挤压着,紧张地快要裂开,他趁胡阿婆还未完全回神的空档,终于脱出桎梏,手里哆哆嗦嗦地撑开弹弓。
“嗖——”
石子飞出长直的轨迹,终与凛凛寒光相撞。
“喀——”
血光喷涂在视野里,裹挟着阿爹双目怒睁的头颅,一路翻滚,汹涌成海,终将莫骧的黑夜白天腌渍成血色的梦魇。
这一刻,时间被无限拉长。
——他只是,一颗小小的石子,一颗一击就碎的石子,如何抵得过千磨万砺的凶刃……
所以阿娘,孩儿尽力了尽力了……
“爹……”
莫骧闷哼一声,人就栽在了胡阿婆肩上,而阿丑只觉的眼前红光一闪,本能地闭了眼。
“快!那边有人!”
“跑!”胡阿婆老泪纵横,她尽了自己最后的绵薄之力,但这力量奇大无比。她将两个吓懵的孩子提到后门一把推了出去:“跑!上山!越远越好!”然后砰地一声,门关上了。
莫骧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出的门,他只是任由阿丑拖着,头脑空白着拼命狂奔。身后传来胡阿婆的惨叫以及杂乱的人声。
最恐怖的是那些人追击的脚步声——杂乱,紧迫,夹杂着偶尔响起的弓弦声,仿若从地府出逃的恶鬼。
跑!跑!跑!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跑!
胸腔像烈焰煎烤过的栗子,似乎随时都要裂开,双腿沉重到几乎失去知觉,但是不能停不能歇。
活下去,永远是人类最本能最原始的欲望。
他们不知道要奔向哪里,他们只知道和人相比,他们更愿意与野兽同眠。所以上山,是胡阿婆的遗言,也是他们唯一的出路。
雪后的山路熟悉却又陌生。
他们熟悉附近每一个捕兽夹的位置,每一个陷阱的布置方式。
但是好难,他们人小腿短,行一段山路有时得手脚并用。
好在山道曲折迷离,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庇护。他们兜兜转转,渐渐的,竟将身后的人甩开一些,甚至能听到有人踩到兽夹的惨叫声以及落入陷阱的呼救声。
“跑,跑不……动……”
莫骧弯腰撑膝,气喘到无法成言。
累极了的两个人终于得到片刻的喘息,他们脚下一沉便跌坐在地。
“在那!剩下的人都到这边!”
“一群废物,连个孩子都抓不住。”
两个半大的孩子还没从惊惧疲累中缓过劲,随着这杂七杂八的呼喝,他们听到更诡异的声响。
那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,是特制的猎箭。
这种箭镞中空,箭尾带羽,射程中声如蜂鸣,专门用来远距离射杀。
刹那,箭鸣猝然而至,阿丑只来的及唤一声“哥哥”,整个人便扑在莫骧身上。
——剪头穿过皮袄,钉在阿丑后背,莫骧一摸,满手的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