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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明呼吸沉闷,头疼脑热似浆糊。身上燎伤更是疼地撕心裂肺,也许,也许还毁了容。
“我要是你,就把我扔下,自己跑了。”欧阳明话说的正经八百,莫骧也答地正经八百:“好!”
欧阳明:“……”
黑暗中,欧阳明露出一丝苦笑,莫骧当真将他扔在了地上。
也罢,生死之际,谁愿意舍了尘世繁华,为他人殉了葬,强者生存,是这个道理,没什么可计较的。
欧阳明闭了闭眼,也许只是瞬间,在他看来,却是过了许久——热浪褪尽,头脑恢复一线清明。
“我还活着?”
“你以为我会拖个尸体吗?”
莫骧将热乎的欧阳明放在平台上,趁着明魑伸长脖颈的机会,将手中利剑隔空刺出,这一剑,几乎耗尽气力,虽距离偏远,总算剑无虚发,明魑吃痛,顺着台阶退了。
此时二人总算缓过劲来。出口在即,莫骧拖着放凉的欧阳明一脚跨出。
欧阳明:“!!!!!”
莫骧:“!!!!!”
没错,又一只明魑!
这一仓室不似地下藏室那般黑暗无光,借着穹顶天窗泄下来的天光,可以看到明魑肩劲处插着的利剑。
怎么会这样,刚才分明击退了的!!
不容他二人多想,脚下传来细微震颤。
咔擦擦!
人在暗处呆久了,听觉会分外灵敏,这一点轻微的齿轮咬合声令人心惊胆战,本能驱使,莫骧拖着欧阳明迅速跳转开来。
轰!与此同时,两道石门处,火光大亮,一人高的火舌猝然腾起,火光顺着墙角一路流窜,直至将三个活物围在中间。
骤起的明光迫使二人眯了眼。再睁眼时,面前情形一览无余!
这一仓室进深数丈,极为宽阔。四角四门,具是焰火腾腾。两横两纵四道防火沟渠被人注入燃油,一时间,热浪沸盈。
仓室中央,受伤的明魑正虎视眈眈望着两个入侵者。比明魑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三个孩童尸体,尸身被利刃砍碎,又一块块拼起,摆放整齐,唯有头颅,搁在尸块上,睁大着眼望向他二人。
石门关闭,高墙矗立。此处不缺光明,不缺空气,不缺暖热,唯缺活下去的希望。
“莫骧,他的目的竟是这样吗?原来如此!”
原来如此!
原来那兄弟性命只不过是他人手中饵。
原来两道石门皆通此处,所谓出口只不过是羊入虎口。
原来孩童尸体,只不过是明目张胆的警示:看吧,我们手眼通天,可狱中杀人,可驱魑使怪。看吧,多管闲事的后果便是藏身火海。
原来出生入死换不来一腔真心!
原来嘘寒问暖只不过人心算计!
江枫鎏,你,你们当真狠绝!
火舌舔舐墙面,烈焰翻腾如怒火中烧。
莫骧胸口钝痛,道不尽的恨与怒。
明魑缓缓向他们行来。
“兄弟,帮我一把,给我扔过去,我们能活一个算一个。”欧阳明的声音很低很凉:“此后今日,记得给哥哥烧些俊男俏女。这样我就不会……”
不会怎样,他没言明,不过他的意思莫骧懂了。莫骧咬了咬牙,卸了他手中剑,面色冷冽:“我的性命,由不得他人做主!”
室内空旷,可凭借之物,唯有立在中央的顶梁柱。
莫骧撕下衣摆裹了头脸,提气掠身,踏上梁柱,借这一踏之力,身体自上而下疾速向明魑贴近。
自古辗明魑从未有过近战,如今莫骧倒要试上一试。
热浪沸腾,衣摆翻卷,而后焦枯成碎灰。手中剑光亮成明皇一线,直冲明魑。
近一点,再近一点,直到剑柄烫糊皮肉,长剑鸣啸,直直没入明魑,腾起一缕黑烟。
这一刺力道狠辣,角度却偏了一点,明魑痛到极致,暴躁地转身,脖颈迅速拉长扭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