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家族，他不惜拿自己去换。
也是，这错本就是她犯的，她是庶女又没什么母族势力，苏方志放弃她也实属正常。
“我要你女儿有什么用，毕竟我也不是男儿身。”
苏方志当即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，谁能料到关沐曦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。
“虽不能娶，但……”
苏方志回头看了几眼苏檀，一时想不出这丫头身上还有什么好处。
“我愿意跟在先生身后做先生的贴身丫鬟，此生服侍先生。”
“嗤～”
苏檀刚说完，关沐曦便笑了，只是那笑容三分不屑，七分薄凉。
“先生有所不知，我妹妹从小便写的一手好字，书读的不少，更是精通女红，定可以将先生服侍的面面俱到。”苏阮儿继而说道。
苏潜确实不同意：“爹，苏家祖训是宁可死也不可为奴，爹这是要违反祖训？”
“混账！”
苏潜说完就遭来苏方志一句怒吼。
苏檀的命跟整个苏家比起来，不值一提，什么祖训，都是空口白话。
“二弟。”
相较于苏潜的直言不讳，心思较为深沉的苏玉颜看起来倒是稳重许多，拉过他的手，朝他摇头，示意他别说话。
苏潜和外出游学的苏立平日最听大哥的话，所以苏玉颜一开口，他就乖乖闭嘴。
关沐曦将他们言行举止全都看在眼里，眼神晦暗不明，谁也察觉不出她此刻的想法。
“逆子胡言乱语，先生莫要当真。”
苏方志转而又对关沐曦笑着解释道，生怕她不接受这个提议。
关沐曦起身朝着苏檀走过去，抬手用食指勾起她光洁嫩滑的下巴，嘴角噙笑，说道：“你要做我丫鬟？”
苏檀对上她那双一望无际的黑眸时，心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下一般，压的她喘不过气来，身子忍不住的打颤。
她哪里像人，就像是阎王殿放出来的魔鬼，杀人不见血，吃人不吐骨头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苏檀牙床打颤，整个人抖得厉害。
别说是苏檀，就是在场任何一个人被关沐曦如此对待，心理素质稍微差些的人，定是要崩溃。
悟澜忽然想起去东陵时跟在关沐曦伺候的云舒，又想起边城时行刺未遂的陈婉，无一不是以死告终。
跟在关沐曦身边当侍女，还是一个对她起过杀心的人，除了找死还能是什么。
有一瞬间，悟澜甚至有些可怜她，年纪轻轻就要死于非命，甚至是哪天，如何死法可能都不知晓。
“我什么？嗯？”她尾随的鼻音，有些温厚，耐人寻味。
“我……我愿意，只要，只要先生放过阿蓉。”
“跟我谈条件？”目光微凝，声音如同冰窟而出的冰锥，又冷又无情，“你配吗？”
话毕，她便甩开了她的下巴，像是丢弃垃圾，满眼嫌恶。
苏檀知道，她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，将自己搭进去也救不出阿蓉。
“三小姐又何必了，她左右不过是一个奴才。”
景方泽说的无情，明指苏檀，暗指江黎。
江黎不傻，能听出他这是借苏檀暗讽自己，一时羞愧难当，只好低下脑袋。
“六殿下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又怎么能懂我们这种人。”
苏檀心中有怨气，一时口无遮拦。
“苏檀，你是嫌得罪一个不够是吗，六殿下也是你能说的。”苏方志气的脸色通红，指着她鼻子骂到。
苏氏赶忙给他顺背捋气，柔声道：
“老爷可千万别为了她气坏了身子，苏檀，你还不赶紧给六殿下道歉。”
苏檀抿了抿唇，心中百转千回，正要道歉，就听关沐曦说道：“苏夫人怕不是忘了，苏檀现在是我的侍女。”
“我知道，她从小高人一等惯了，如今做了先生侍女也不忘摆架子，这不是替先生教导她吗？”
“我的人不用外人来教。”她一记冷眼甩过去，谁还敢说个不字。
“那这个丫鬟……”
“先生，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，三小姐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，哪里做的了侍女的活。”
“先生要怪就怪奴婢吧，奴婢愿意为先生做牛做马赎罪。”
阿蓉跪在地上哭着说道，看的苏檀好不心疼，可她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去给她求情。
就像关沐曦说的，她不配，连她都沦落到她的奴才了。
“暗三，送走吧！”
暗三会意，抓住阿蓉，丝毫不怜香惜玉，拽着便离开她的房间。
屋外隐隐不断传来她的哭喊声，可惜没人敢替她求情。
他们也不知道所谓的送走是送哪儿去，只有苏檀清楚，兜兜转转，阿蓉依旧是逃不过被送给陈枫的下场。
“出去吧！”
关沐曦坐在床榻上，一手揉着眉心，脸上满是疲惫，看的江黎心疼。
明明一个人独挑大梁重建六泾城就已经够累了，还几次三番遭受陷害和行刺，任谁也招架不住，何况她还是个女人。
“我陪陪你吧！”
所有人都离开的差不多了，唯有江黎和苏檀还待在她屋里。
“江黎，我很累。”
她说话时，一直闭着眼睛，卸下方才的气场，她也不过是个文弱的女子。
“我知道。”
江黎心疼她，特别是看她满身疲倦的模样。
心下更是懊悔愧疚。